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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七零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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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七零章

三天後是四月二十五, 呦呦和蕭沐仁成親一周年的日子, 不過這個時代似乎並不講究結婚紀念日,可是實在是確定婚姻關系的日子太多了, 又是小定又是大定的,成親不過是所有步驟中最隆重的一個罷了。

所以呦呦從打內心裏也沒有對蕭沐仁會送禮物這間抱有希望,只當做是平常的一天過的。所以, 當早上起床她摸到枕頭底下的一個木盒子時, 不能說不驚喜。呦呦坐起來把被子披到肩上,一手攥著木盒子一手捂著心口,能感受到手心底下那顆心臟正怦怦地跳個不停。

盒子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松木盒, 四四方方的,隱隱散發著松香。打開盒子,裏面是一塊羊脂玉的玉牌,上頭正面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憨態可掬地小豬。

呦呦是丁亥年出生的, 屬相是豬。

呦呦拿起玉牌仔細端詳翻看著,這才發現玉牌後面還刻了一個丁字,正應了丁亥年的意思。還挺有心的, 呦呦心想,沒有註意到自己的嘴角翹起來了。

這塊玉牌入手溫潤堅密, 看起來瑩透純凈潔白無暇,握在手心裏如同凝脂。

“夫人還沒起嗎?”蕭沐仁在已經在院子裏練了一套拳了, 一邊擦汗一邊往裏走,同時問在門口守著的麥子。

麥子搖搖頭,表示沒有聽到叫伺候。

呦呦在內室聽到聲音, 立刻重新躺下來鉆進了被子,還不忘把手裏的盒子塞回枕頭底下,順便拽了下被子把肩頭包好。

蕭沐仁輕手輕腳地進了內室,看到呦呦還沒醒,正面朝裏睡著,隱隱地松了一口氣,等走到床鋪邊上看了一眼,嗯,睡得很安靜,只是為什麽自己的枕頭不在原位了?

蕭沐仁伸手往枕頭底下摸了摸,盒子還在,難道是沒有醒過?摸出盒子來打開一看,盒子是空的,裏頭的玉牌不見了。

呦呦也是在人進了屋以後才想起來,光把盒子放回去了,忘了手裏還攥著玉牌,這下子尷尬了。這裝睡,還能不能裝得下去了?

看到盒子空掉了,蕭沐仁當然就明白過來。不過他沒有戳穿她,反而自言自語起來,“咦,家裏是進了老鼠了嗎?居然還上了床?這老鼠是只老鼠精吧,居然把盒子打開把我的玉牌偷走了,被我抓住了,一定要給她好看!哼!”

呦呦躺在床上聽他在自己身後念叨,心想:你才是老鼠呢。然後接著發愁,我是現在醒過來呢,還是接著睡呢?

“只是可惜了我那塊玉牌,好幾百銀子呢,真是可惜,算了,誰撿著算誰的吧。”蕭沐仁假裝地嘆氣說了一句。

話音才落,就聽到呦呦嘿嘿笑起來,蕭沐仁裝作吃驚,“咦?你醒啦?我以為你還睡著呢。”

呦呦翻過身來,把手臂伸出被子,握著玉牌的手在蕭沐仁眼前一晃而過,嘴角帶笑,“我撿著了,算我的嗎?”說完又嘿嘿地笑。

“原來是被你撿著了啊。”蕭沐仁也樂得跟呦呦唱戲,做出“萬幸萬幸”的樣子,“那就好了,幾百兩銀子呢,丟不了就好。”

呦呦知道他是的故意的,心底雖然在翻白眼,面上還是十分合作,“嗯嗯,那我撿著了就算我的了?”眼裏是狡黠地目光。

蕭沐仁點頭,“那當然。本來就……”說了三個字就立刻停下來,一高興不小心說禿嚕嘴了。

“本來就什麽?”呦呦從被子裏起身,湊到蕭沐仁面前,“本來就是我的對不對?”見蕭沐仁緊閉著嘴,就笑得更加歡暢,擡手揉捏了一下蕭沐仁的臉,“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。”說完揚聲道:“麥子,我要起了。”

麥子聽到了,就應了一聲“是”,片刻後門外響起了腳步聲。

蕭沐仁眼睛一轉,說了一句“先別進來”,及時地將麥子的腳步攔在了門外,而他自己則是轉身一撲,就將呦呦壓倒了。

呦呦重新躺回被臥之中,身上覆著蕭沐仁,他剛從外頭練完劍回來,身上的熱氣和汗味還沒散完,可是呦呦聞著竟然覺得還挺好聞得,一股讓人心安的氣息。

蕭沐仁看著呦呦白皙的面龐,自從有了身孕,她就圓潤了不少,臉上有肉了尖下巴沒有了,腰上摸起來也舒服多了,不再是以前的“骨頭”美人了。

此時此刻,呦呦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蕭沐仁,黑色的瞳仁裏映出他自己的影子,就像是把他吸了進去似的。

蕭沐仁忍不住低下頭親上去。親吻從眼睛開始,經過小巧的瓊鼻,來到殷紅的口唇,在唇上叼啄著,先輕輕咬一下,得到呦呦一聲輕“嗯”的抗議,然後再舔一下,舔完了忍不住用舌尖沿著唇形的輪廓描了一圈,接著舌頭就像一條滑膩的蛇一樣,鉆進了呦呦的口腔,在裏面肆意橫掃起來。

呦呦被他親著,忍不住也想要加深這個吻,卻又想到自己還沒有刷牙漱口,就“嗯嗯”了兩聲,哪知蕭沐仁沒有停止甚至沒有減弱,甚至還加深了幾分力道然後在她的下唇上用力咬了一下,咬得呦呦“哎喲”地叫了一聲,最後蕭沐仁翻身平躺在呦呦身邊,喘著粗氣,一只手握著呦呦的手,另外一只手搭在額頭,哼了一聲,“三個月,什麽時候才過去啊。”

孕期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是不能有房事的。從呦呦診出喜脈到現在,算起來快一個月,然而離滿三個月起碼還要十天。四十天不能碰呦呦,也是苦了蕭沐仁了。

呦呦也大口呼吸著,聽到他這句話,忍不住笑出聲來,“你就忍忍,就當為了你兒子。”

蕭沐仁點頭,“忍,這不是忍著呢!”說完瞄了一眼自己的下身。

呦呦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一座小帳篷支得高高的,看起來一時半會好不了。看了一眼小帳篷,再看一眼頭上還冒著汗的蕭沐仁,呦呦也有些不忍,於是,她翻了一個身,手放在了蕭沐仁的小腹上。

蕭沐仁以為她在安慰自己,也閉著眼睛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沒有關系。

不過才拍完,呦呦的手就從他手心裏抽出去了,蕭沐仁正詫異著,就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鉆進了自己的褲子裏,他猛地睜開眼轉頭看向呦呦,呦呦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,伸手將他的頭推開讓他轉過去,“不要看。”

蕭沐仁臉被推開,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,震驚、驚喜、甜蜜、心疼,各種情緒混在一起,心頭漲得滿滿的。

或許是因為第一次做這種事,有些緊張又不得法,呦呦動了許久都感覺不到那個東西有一絲的消減,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什麽,蕭沐仁被她給逗笑了,自己伸手握住呦呦的手,上下帶著她動,同時還在耳朵邊上問她,“成親前沒人教過?”

呦呦沒做聲,過一會兒才搖頭。譚麗娘那麽規矩的人,怎麽可能教這個?她之所以會想起來,還是因為想起了前一世看過了些愛情動作小說和影片,從而受到的啟發。

等到最後停下來的時候,呦呦除了覺得手酸,大腦已經是一片空白了,連怎麽起得床穿得衣服都不知道。只知道等她恢覆了神智的時候,人已經坐在了炕上,而蕭沐仁正在收拾床鋪,將臟掉的衣服,還有被單床單全都揭起來抱走,讓人重新鋪了新的上去。

四喜和麥子進來服侍的時候,呦呦忍不住紅了臉,指揮麥子把門簾打開,又讓她往香爐裏放了一塊香,“不要百合茉莉那些,我記得有一塊甘松,用那個,清爽些。”

等到二人收拾完下去,蕭沐仁才做到呦呦對面仔細打量她。他也是才剛剛想起來的,呦呦現在懷著身孕,萬一不小心動了血氣,惹了胎氣就不好了。

呦呦被蕭沐仁看得有些別扭,“看什麽看!”說完還往旁邊微微偏了偏身子,躲避開蕭沐仁的目光,臉卻是紅的。

見她沒什麽異樣,蕭沐仁這才放下心來,開始關心她餓不餓,早飯在內室吃還是去餐廳。

“去餐廳,讓內室散散味道,窗戶開一道縫吧,換換空氣。”呦呦往外看了一眼,說到。

“開不了。”蕭沐仁也看了一眼搖搖頭,“這窗戶都封死了,窗臺上積了厚厚一層地灰土。只能等到過完端午再開,到時候屋裏不能留人,從裏到外大清掃。”

“為什麽一定是過了端午?現在不行嗎?”呦呦正穿鞋下地呢,蕭沐仁怕她窩著肚子,趕忙下來幫她穿鞋——雖然現在呦呦的肚子還沒有開始顯懷。

蕭沐仁給她穿好了鞋,扶著她下了炕一起往餐廳走去,“嘉峪關就這麽個民俗,好像是因為端午節之後天氣回暖,風也小了,一天能開兩個時辰的窗了吧。”

早飯過後,蕭沐仁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外書房做事,而是叫小榮子搬了幾本資料進來他要再內院看。離正式上任沒有幾天了,一旦正式接了總兵印信,總是有一段時間不在家的,所以他想著,趕緊趁著這些日子沒那麽忙,同呦呦多多親近親近。

其實按照蕭沐仁自己的打算,這幾天他打算帶呦呦出門逛一逛的,在嘉峪關城外東南走七八裏地,有一座古老的城堡似的的建築,雖然已經破敗了不少,不過蕭沐仁覺得呦呦會感興趣。但是現在呦呦有了身孕自是去不了了,只能在家養胎。

如此的話,他就在她身邊多陪陪她。

呦呦倒是沒有發覺蕭沐仁的心思,她的生活依舊如常:早飯後聽一聽容媽媽和小榮子匯報請示了家裏的事,沒有大問題的就按照他們倆的想法去做了,有不同意見的她再提出來讓他們改。

過一個半時辰,喝掉四喜送來的雞湯,吃兩塊點心,同時給蕭沐仁餵兩口,蕭沐仁雖然不讚同呦呦地這種做法,但是也沒有推脫。呦呦說了,孕婦要補,但是不能補的太過,不然將來孩子太大,生的時候不好生。

蕭沐仁到現在還記得呦呦當時握著他的手的手,手心冰涼一片,還有些汗濕。他知道她在害怕,其實他也怕,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,他要做呦呦的支柱,他要擔起這個家。

午飯是呦呦特意準備的,有兩道親自下廚做的菜,就是為了慶祝這個紀念日,可惜她自己沒有口福吃。不知道是不是日子到了,還是被油煙嗆到了,從廚房出來後呦呦就開始吐,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,於是從這一天起,呦呦的孕期反應正式來臨。

好在她並不矯情也懂事知理,雖然吃了就會吐,可是吐完就會吃,點心湯水正餐,幾乎全天下來沒有停口的時候。

蕭沐仁知道她是想有些儀式感,畢竟以前在花家的時候,趕上些大日子,呦呦和譚麗娘都會自己下廚。因此蕭沐仁並不忍心責備她,更多是些心疼。

蕭沐仁倒了一杯溫水給她漱口,勸道:“以後這些事,讓下人去做吧,你現在特殊時期呢,要是喜歡做,等生完了孩子再做。”

呦呦點頭,然後苦笑了一下,“我沒想到反應這麽大。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。”

“傻丫頭,說什麽對不起。”蕭沐仁伏低身子和她怦怦額頭,“不要說對不起,你這麽辛苦,我很心疼。”

呦呦到了此時此刻,更加覺得自己是幸運的。蕭沐仁雖然是古人,但是他做得比很多現代人更好,那些所謂的“直男癌”“大男子主義”在他的身上並不明顯,甚至他還很體貼很溫柔很關懷,不像有些男人,在妻子懷孕了還去找別的女人,對懷著他的骨肉的妻子漠不關心。雖然戀愛的感覺不足,但是她可以確定,蕭沐仁是愛自己的,這樣已經很好很好了,

這麽想著,呦呦漸漸睡著了。

蕭沐仁坐在她身邊往上扯了扯被子,又替她把粘在額頭上的頭發撥走。然後拿了一本書在手裏,一邊守著呦呦一邊看書,時不時地轉頭看一眼身邊睡著的呦呦。

一直到了午時之後,呦呦都沒有醒,若不是被子底下她的胸口有起伏,蕭沐仁都要忍不住在人中出探一探氣息了。蕭沐仁看看時間,決定不能讓她再睡下去了,這樣睡下去走了困,晚上該睡不著了,日夜顛倒的話總是於養神不利的。

“呦呦,呦呦,起來吃午飯了,吃完了再睡好不好?”蕭沐仁輕聲叫著,試圖叫醒她。

呦呦睡眠被打擾,不高興地皺了皺眉,一手臂揮過來,想要趕走著討人厭的聲音,差點打到蕭沐仁的臉,他往後躲了一下,呦呦就翻身朝裏繼續睡了。

蕭沐仁見她睡得香,不忍心再叫醒她,只好叫了四喜進來守著,自己先去吃飯,吃完飯再來守著她。

結果等到他吃完飯的時候,約翰先生的院子裏的小廝來了,說約翰先生想見蕭沐仁或者夫人一面,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。蕭沐仁想了想,又掀開內室的簾子瞅了一眼,見呦呦還睡著,就告訴小廝把約翰先生請到外書房去,他馬上就到。

到了外書房,約翰先生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,他同意去江南揚淮之地游歷一番,只是他院子裏伺候的人要帶走。

“全部?”蕭沐仁記得呦呦給安排了不少,有丫鬟又小廝有婆子的,十來個人呢吧。

“兩個就可以了,一個丫鬟一個小廝就夠了。”約翰先生說,然後又提出呦呦曾經答應過他,可以讓蕭沐仁寫兩封引薦信給他,以防萬一。

蕭沐仁當然同意,立刻叫人筆墨伺候,寫了兩封信,一封是以個人名義寫的,寫給各地知府同僚的,說明了認識約翰先生的經過,若是約翰先生有什麽麻煩,請看在蕭沐仁的面子上幫一把如何如何的。還有一封是以嘉峪關總兵的名義寫的,算是類似路引介紹信之類的,這樣住店打尖若是碰上盤查,也有個應付。

寫完之後晾幹墨就疊起來裝進信封交給約翰先生,然後告訴他,“啟程的日期在五月初八,還有十二天,約翰先生可以準備起來了。”

之後蕭沐仁又給約翰先生了幾條路線,比如和懷瑾一起到蘭州後分道揚鑣南下先到兩廣,然後回到武昌漢口,再沿江而上,從江淮進京。

不過既然呦呦不想讓懷瑾跟他有太多接觸,那就要換另外一條路線。“或者您可以先到川蜀之地,那裏風景更加優美,人傑地靈,”想了想,又補充了一句“美人兒也多。”

果不其然看到約翰先生有了動心的神色。

“這兩處,初八的時候都有鏢局上路,先生想要去哪兒?”蕭沐仁假裝關切得問。

“走川蜀吧,我想一個人多走走,多看看。”約翰先生假裝思考了一下說。

蕭沐仁點頭,讓小榮子進來,讓他去跟鏢局說一聲,加一個人。然後又給約翰先生講了很多鏢局的規矩,“不過先生不用擔心,我讓小榮子跟鏢局說了,會好好關照您的。”

約翰先生大為感動,對蕭沐仁謝了又謝,然後才離開書房。蕭沐仁對著約翰先生的背影看了一會兒,笑了笑,回了內院。

呦呦聽說後,稱讚蕭沐仁幹得漂亮,為此還獎勵了他一個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頭一胎都會害怕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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